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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险的增补性——读德里达《马克思的幽灵》
来源:网络转摘 作者:尚杰 点击:167次 时间:2016/9/13 17:12:15
  我们如何来界定属人的文化?当代哲学家告诉我们,最重要的是分析语言:因为人类用符号 指称事物,对事物的分析就是对语言的分析。这种倾向被学术界称作20世纪哲学的语言转向 。与传统哲学相比,这样的转向蕴含着极大的危险,它把关注的对象从内容转向形式。就法 国哲学而言,这种倾向经历了所谓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阶段。德里达就是后一个学派的发起 人。所谓解构是什么意思呢?它所针对的是传统哲学主体—客体、内容—形式、偶然—必然 、现象—本质、能指(语音)—所指(说话的对象)之类两极对立的“概念”结构。德里达告诉 我们,其中的每一个前者都达不到后者,后者不是前者的原因、源头、原本、原形等等。形 而上学有自己特殊的语言,它是一个语言观念的乌托邦、“白色的神话”。我们不知道古代 的一切。古人留下的只有尘封的文本和信札,但它们自己并不会说话,我们不知道作者是谁 ,不知道写信人是谁,读解的目光到达不了写信人和寄信人。读解一定成为误解——这里我 们首先回到最狭隘的分析:一个称谓能指代另一个对象吗?德里达的回答是:不能,因为符 号自身有一种危险的增补性。

  为了读解德里达,我们几乎可以从他的任何一篇文字下手。他总是从阅读别人的文本出发( 古今“西”外的任何文本都行),然后实施解构,所以我的文字,应当属于对“读解”的读 解,按照解构的理解,这也是危险的增补性。

  这一次,我偶尔想到了德里达的《马克思的幽灵》,因为这本书第一句话就接触到了“危 险的增补性”。究竟什么是“危险的增补性”?——“一个名称代表另一个名称,部分代表 全体:我们一向都可以把历史上南非种族隔离制度的暴力称作借代(metonymie,也译作换喻 ) 。其过去如同其现在。按照不同的道路(浓缩、替换、表达或表象),透过其特殊性,我们能 破译世界历史上如此多的其他暴力”。我从中读到了德里达的声音,他实际上把名称的置换 过程视为一种“种族隔离的暴力”过程。其中“隔离”是通过“暴力”进行的。但是,传统 上却不这样看,只是把这个过程称作“替换”、“表现”、“理解”、“解释”、“翻译” 、“表达”等等。德里达却说,这里有阻碍,有暴徒,有抵制,它从一开始就踏上了一条危 险的道路。

  危险首先来自表达或翻译的不通畅,这样的不信达使表达似乎是难以理解的,不合情理的 ,魔幻般的,因为它埋藏了表达式的意义。那些意义往往来自至高无上的心灵,就像主宰人 间命运的神仙和发布圣谕的君王。

  魔幻般的,但它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君王:“既不是生也不只是死,它发生在两者之间…… 好像在生与死之间,这只能是和某个鬼魂交谈……学会在交谈中和幽灵一起生活……过另一 种生活,更好的生活”[1](P14),这样的生活发生在异域,因为它在现实中不在场,就像现 实中没有真正的公平和正义。“它”是什么?“不通畅”——没有统一性、同一性、直线性 、必然性,于是,什么伦理呀、公平呀、政治呀也都是另类的,在现实中不存在。它忽而生 ,忽而死,在生与死的痕迹之间。

  “马克思的幽灵”,其中“幽灵”(spectres)用了复数。不只一个幽灵,因为幽灵还可以 再 生幽灵。活性灵成为死魂灵,死魂灵也可以复活,没有路,只有痕迹,或痕迹的痕迹,它们 是一群幽灵留下的,也许它们之间的面孔开始挺像,后来逐渐不像,以致最后一点儿也不像 。

  “一个幽灵,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”,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《共产党宣言》中的 第一句话。幽灵不止这一种,它可以跨越年代而滋生蔓延。马克思最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, 甚至能大段大段地背诵。什么是莎士比亚的幽灵呢?这个早期的人文主义者,他写了著名的 悲剧《哈姆莱特》,一个腐败王国中的王子,他的亲生父亲从来就没有真正出场,因为老国 王被他的兄弟谋杀了。现在的国王是个假的,冒牌货——就是那个残忍的兄弟。这样的背景 使哈姆莱特的命运注定是悲剧性的。他一出场就遇见了幽灵——他父亲的魂灵。它第一次出 场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是你父亲的幽灵!”这个幽灵本来是国家的主人,现在却成了陌生 鬼,哈姆莱特从来就没有看见它的真面目,因为它不在场,它是死魂灵,而哈姆莱特还活着 ,他们之间有一条生与死的界限。这是生者与死者的对话,哈姆莱特大声呐喊:“生存还是 死亡,这是一个问题”!幽魂在徘徊,挥之不去。幽灵的结局总是悲剧性的吗?哈姆莱特要选 择死亡吗?死就是悲剧吗?这些问题也挥之不去!魂灵也一个派生一个。为什么不说“共产主 义的精神”而说“共产主义的幽灵”呢?“精神”和“幽灵”有什么区别呢?幽灵隐约于生与 死之间,它无法琢磨、飘忽不定、难以名状:不是生不是死不是魂不是身体不是在场不是消 失……,如此等等。“精神,幽灵,不是同一种东西,我们要辨认他们的差别。但它们有共 同点,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……我们不知道它是否存在。如果它存在,它就要对应一个名称 或本质。我们不知道它,不是因为无知,而是因为它没有对象,它是不出场的出场,是缺失 的 在,或消失的在,它不来自知识,至少不是在知识的大旗下,我们自信所知道的东西,我们 不知道它是活着还是死了”[1](P26)。这里的“它”指的是精神和幽灵共有的因素,德里 达实在没有告诉我们“它”是什么。根据我对他的理解,他是说传统哲学把精神本质化了( 知识化、对象化、观念化),但精神没有这样的本体,它只是一个“虚无”(德里达用了“l ’absence”一词),而“幽灵”则很好地描述了思(精神)之“在”是不可能的。从“我思” 不能推出实体性的“我在”。

  这是反驳笛卡尔吗?笛卡尔真的只是用逻辑的方式推导出一个“思”之外的“在”吗?或者 是说“思”与“在”就是一个东西,那为何用两个词呢?理解的误区不在“思”而在于“在 ”。笛卡尔的怀疑过程就是“思”——“在着”的过程,这是他最精彩的一部分。这里的“ 在”其实就是“思”的活动本身(直觉、梦、幻觉、感觉、想象、类比等等),国内流行的解 释其实是把“在”理解为“思的活动本身”之外的东西,即把“在”解释成一个绝对抽象的 概念,列入了绝对理性的体系,从而使笛卡尔的“重心”由“我思”倾斜到“我在”,其实 “我在”的要害乃在于“我思”——胡塞尔极力把自然态度中的“存在”问题悬置起来(不 评论),德里达也回避精神或幽灵的对象化(并没有真正地出场)。胡塞尔从笛卡尔那里得到 的启示是不离开“思”(这个“思”被说成各种形式的直觉或意向性),而回避“在”(括出 去),至于那个最容易引起误解的“noema”(直觉或意向的对象),只是笛卡尔意义上的所谓 清楚明白的“思”。这个“清楚明白”只是思之内在的,这是问题的要害,任何把它作为“ 在”去理解的努力都要订正为“思”。要记住,在幻觉和想象中也可以“清楚明白”,比如 笛卡尔的“上帝”,胡塞尔的“圆的正方形”;至于德里达,他的贡献就在于提出:那个“ noema”并不是清楚明白的,它本来就不可能是清楚明白的,因为它像一个幽灵。在某种意 义上,德里达的全部著作都在攻击这个“清楚明白”。那么德里达是否有意把问题搞糊涂呢 ?这是所有对他的指责中的焦点。我的想法是:糊涂的不是德里达,他从“清楚明白”中看 出了“白色的神话”,思辨概念的形成过程是语言逐渐失去其隐喻功能的过程,就像硬币渐 渐失去了上面的头像,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,从此宣称自己是“真理”的语言,它其实是蘸 着白墨水书写的“白色的神话”,故说它“在场”但不显形。语言本来是充满热情、形象、 隐喻的,模糊是自然语言的效果,而不是它的错误。德里达从笛卡尔和胡塞尔那里舍弃的是 “白色的神话”,自己所诉诸的是隐喻、代喻、换喻,词的自我繁殖和增补。传统所谓的“ 思”在德里达这里只是“文本”,传统所谓朝向理念(观念、真理、意义、理想、目的、起 源、本质、概念、必然、和谐、存在、理性、理智等等)的努力在德里达这里只是词的增补 ,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“解构”(拆掉“白色神话”的结构)。

  问题的复杂性在于德里达的“在场”(Lapresence)和“缺失”(L'absance)有特殊的含义: 前者是“白色的神话”(或形而上学),如果说它“在场”,它只是白色的;后者当是“白色 的神话”没有说到的,故曰“缺失”或“痕迹”,我又称之为“隐”。与“在场”的“白色 神话”相比,“缺失”是不在场的,它不参与那个虽然实际上看不见,但充满热热闹闹的文 本之神话,它躲藏起来,所以不说它是“精神”而说它是“幽灵”,这两个词之间有着细小 的然而的确是重大的差别:“精神”属于在场的白色神话,而幽灵不在场,与它家族相似的 词却是播撒、增补、无法判定、边缘、痕迹等等,故我又称它为“异域”。读书的重点和难 点是要把精神和幽灵区别开来。

  “幽灵”也是隐喻,它的要害在于我们“看不见”。“看不见”也是隐喻。什么是“看不 见”呢?不光指“视”,还包括没说过,没想过,没做过,没玩过,没去过等等。幽灵,它 隐喻着神秘和陌生:它有眼睛,能看见我们,但我们见不到它;它有嘴巴,但说的是隐语, 我们听不懂;它拥有财富,但我们从未想过,不知财富在哪。“在此,幽灵的不对称性中断 了一切思辨性……我们称它为遮盖的效果,我们看不见注视我们的东西”[1](P26)。哈姆莱 特父亲魂灵的真面孔被头盔遮盖了,它是一个X(胡塞尔也曾称noema是个X,一个解不开的核 ),隐晦,抓不住,不可感觉的感性,能看而不被看到的魂灵。幽灵不是我、主体、人、意 识、精神等等,它没有面孔,无法辨认,没有身份。幽灵敲响了老国王的丧钟,使他失去了 父亲的尊严。“我是你父亲的幽灵”——哈姆莱特凭什么相信它?它是精神、圣父、国王的 三位一体吗?它的精神会一代代传下来吗?实际上,幽灵本身绝没有出场,哈姆莱特听到的声 音只是一种模仿,替换,增补。这也是一种危险的增补,因为从来就没有好的模仿,就像文 字代替不了说话,说话代替不了心灵,替换物会增生、会撒谎、会逃跑。置换是一种暴力, 没有硝烟的隔离,置换者假充亡灵,借尸还魂,让死的在模仿中复生(转世、转化、透明、 融合等等),但是特殊的“死”和“活”一样都是偶然的事件,它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 ,生命之所以让人沉醉,生命之所以为悲剧,其原因大致如此。这样看来,幽灵就是一个沉 默的死魂灵,不是老国王的幽灵在说话,而是莎士比亚在说话;不是马克思在说话,而是不 孝的注释者在说话。一代代“神学家或证人、旁观者、智者、知识分子相信只要察看就足够 了……从来没有一个学者有能力谈论其所谈到的一切,特别是没有能力谈论幽灵,从来没有 一个学者真正和幽灵打过交道”[1](P33)。同时“传统的学者不相信幽灵”[1](P33)。但马 克思和恩格斯相信有“一个幽灵,共产主义的幽灵,在欧洲徘徊”,这当然是隐喻,但他们 在隐喻什么呢?

  “Time is out of joint”,这是剧中哈姆莱特所言,它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吗(时间断裂了 )?德里达称,在不同的法译本中,这句话还被译成如下的意思:时间错乱了(Le temps est

  detraque)、世界颠倒了(Le monde est a l'enver)、这时代蒙受耻辱了(Cette époque e st deshonoree)——如此等等[1](P44)。于是,“翻译本身发现自己断线了……它瞄不准目 标……因为它们的意义还是模糊的,分歧的……在多样性(选择中),不能充分还原为另一种 语言”[1](P43)。究竟哪一种译法是标准的呢?哪一种也不是。它们都只是一些例子(事件) 。它们也是哈姆莱特诅咒的符号,他甚至想到自己不该出生在这个黑暗的世界;他像俄狄浦 斯一样诅咒命运(命运是时间的构成因素,诅咒时间即嫉恨命运),他发誓报仇,与不幸抗争 ,重新安排周围的一切。哈姆莱特是可敬的,但他值得效仿吗?他和俄狄浦斯一样都是悲剧 性的人物: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生,出生是一种太沉重的负担(责任),它要听从幽灵,而且 不止一个幽灵,要继承遗志。他们犯了原罪,悲剧无法避免。

  但是,我认为,哈姆莱特成为悲剧性的人物,还有另外一个原因:他上当了,他太执著了 ,只是为了一个原本没有看清楚的幽灵。德里达和马克思都相信无神论,他们是人而不是神 。但幽灵不是这样,它是有神论。幽灵没有现在,它或者沉浸于过去,或幻想未来。时间中 的过去、未来与空间上的不在(隐)都属于幽灵。不仅有老国王的幽灵,共产主义的幽灵,马 克思的幽灵,一切曾经有过的生命,想象中即将到来的生命,都有幽灵。幽灵的意义就在于 它不在场,它是一个未知,不能还原为一个圆满。但是,幽灵有它的光芒,它发射出来。它 有神奇的咒语:或通过声音,或通过精神,或通过文字,灌输给我们这些生命,这些在场, 使生命有所寄托。可是,这里有一个悖理,就是说,一切寄托,都是托付给一个“不在”。 换句话说,有生命的似乎没有灵魂,似乎神奇的不是生命,而是灵魂。那个魂灵有时也以抽 象的拜物教的形式出现。这时,无论那个“物”是什么(最典型的是货币拜物教,对金钱的 顶礼膜拜),都是一种象征。也就是说,幽灵不仅存在于生命体中,也存在于无生命的物中 。某种具有特殊意义的物不仅仅是一种象征,也是迷惑人的幽灵。马克思在《资本论》中维 妙维肖地引述了黄金对人的特异功能(能把丑的变成美的、假的变成真的,能让少女嫁给老 头……),马克思还认为剩余价值也有这样的功能: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,人就能甘愿 冒上断头台的风险。在这些情形下,人的灵魂不在他自身,而是异化为它物。异化不就是增 补吗?它本来也有自己原生的细胞核,但经由不断地裂变,在出生后竟成为与原来(的本性) 不一样的东西,以致最后脱离了脐带,成为真正的人。卵生的也是这样,蛹变成了蛾,蛋变 成了蛇。完全的变,成为原来东西的替换物、补偿物、寄托物、寄生物,于是有了新主人。 原来的东西只剩下躯壳,甚至什么也不是,因为它把所有的幸福都寄托在它者身上。但是寄 托、寄生又是不断的,灵魂后面还有另一个灵魂。就像传话,在世代绵延中,最初说话的声 调和内容在当代肯定改变了模样。差异性、多样性代替了统一性和同一性。

  金钱是魔鬼,“它的本性就是卖淫”[1](P80),这样的批判是直接诉诸道德的。金钱是资 本化的精神,它的特色就是增生,用钱生出更多的钱。德里达引用马克思在《政治经济学批 判序言》(法文版)中的话“货币的身体只是一个l'ombre”。在此,“l'ombre”似应译为“ 幽灵”(此外,它还有影、阴影、阴暗、黑暗等含义)。“那么马克思叙述的一切观念化的运 动,与货币或意识形态有关的观念化运动,就是生产幽灵、幻像、模拟、显现。进一步说, 它更靠近这货币的幽灵似的品德,这是在财迷的欲望中,在死后,在另一个世界中对货币的 使用进行投机的货币:好像货币同时是精神和吝啬的起源……商品的变形也是变形的观念化 过程,我们合理地称它为诗化的魂光(spectropoetque)。当国家发行纸币流通时,它的作用 就相当于把纸变成黄金的魔术,……这个魔术总是在幽灵旁边忙碌,与幽灵打交道。”[1]( P81)这里,我发现了幽灵的另一个相似家族:幽灵——死后观念化的生产——投机(靠技巧 和偶然性乃至运气使原始货币自我增殖)——迷惑人的炼金术——翻译——蜕变,如此等等 。黄金——作为交换价值的基础,它有魔法般的作用。如何驱除魔法呢?有驱魔的咒语吗?但 是,这个咒语难道不是像魔法一样神秘吗?德里达在第二章用了这样的标题:“Conjurer— —马克思主义”。“Conjurer”就是驱魔(使其消失、图谋造反、颠倒乾坤、诉诸一个新世 界,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,等等),马克思书写一种造反的语言,它反对德意志 意识形态,一种支配性的统治话语、神学语言。但什么时候“马克思主义”自己也成为这样 的语言呢?那只有一个条件,就是把马克思从人增补为神,就像后来教条式的共产主义把毛 泽东也当作神一样。这里不仅有意识形态的异化,而首先是语言的异化,有一种高高在上的 语言,它迟早要成为再次造反的对象。在这个意义上,文字或写作可以成为一种实践的批判 。比如,德里达就用象形文字批评抽象的拼音文字。

  柏拉图写了《理想国》,托马斯·莫尔写了《太阳城》,“乌托邦”一词从此流传开来, 成为近代以来缠绕人类的最大幽灵。莫尔第一次用拉丁文创造了“Utopia”,法文译成“Ut opie”,意为“一个并不存在的地方”。从字源上乌托邦一出场就是想象中的产物。虽然乌 托邦极其细致地描述理想国家的状态,但是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《共产党宣言》中批判空 想共产主义时所称,它的描述越是细致,就越陷入空想。它表明人类的依赖感,就像期盼一 种新的福音,只是新的信仰以理想社会的形式出现。它最为辉煌的时代在18世纪,以伏尔泰 为代表的启蒙时代,在理性大旗下书写的其实是一种道德乌托邦,自然神论中的上帝操纵着 自由平等博爱,它的信念是建立在不证自明的基础上(难道这不是笛卡尔的观念吗?尽管启蒙 学者声称反对笛卡尔的形而上学)。德里达竟然把以下三个词放在一起:法国革命,神圣同 盟,欧洲公同体。因为它们都表达了理想的信念,“实现完美的国家,它是普遍的,单一种 类的”[1](P105)。历史好像不断经历着轮回,亡灵总在一次次上演,尽管每次都各不相同 。

  德里达又间歇地、跳跃式地提到一串名字:霍布斯、洛克、黑格尔、斯大林、希特勒和撒 旦[ 1](P106)。其中有什么共性吗?专政和理想的共同体。当然,还有更多可列入其中的,像拿 破仑……总之,他们以什么激发普通人、知识分子、民族甚至整个世界的追捧?公民期待着 理想的民族和国家,知识分子盼望着理想的语言文化和精神状态。这样的期待与宗教信仰的 区别何在呢?宗教让人在毫无指望中等待,等来的是现实社会中的异体、异形,于是,我们 又回到了幽灵的话题。

  马克思这样谈马克思主义:“我的学说不是教条,而是行动的指南。”马克思预见到把他 的“主义”教条化的倾向:他不是教父,后来者也不该是教徒。回到原来的马克思,回到活 的灵魂,它就是“马克思的批判精神,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得更有独立性。我们尝试把 这种批判精神和作为本体论的、哲学的或形而上学体系的……马克思主义区别开来”[1](P1 06)。显然,后一种所谓的“马克思主义”不是属于马克思的,而是马克思批评过的“教条 ”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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