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小枫文集
    刘小枫,四川外语学院文学士,北京大学哲学硕士,瑞士巴塞尔大学神学博士。研究领域:神学、法学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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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刘小枫主页 >> 文章 >> 著述 >> 浏览信息《自由之轻与身体之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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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星期二   晴天 
    主题 自由之轻与身体之重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自由之轻与身体之重

  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读刘小枫《沉重的肉身》

    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作者:魏甫华  

         自由为什么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呢?刘小枫已经感了自由并不是启蒙思想家们所鼓吹的那么沉重,会把人压得喘不出气来;而是自由的本质是逸的,如果没有自由的技术(如英雄柏修斯(Perseus)的飞马佩加索斯(Pegasus)),人的沉重的肉身根本就抓不住。

      几年前,在《读书》杂志上读到刘小枫的一篇小文《丹东与妓女》(1998年第4期),一气读下来,读得心惊肉颤,左眼皮跳个不停。虽然是一篇小文,但刘小枫提出了人民伦理和自由伦理的在体性基础都是人的身体,这是现代自由主义理论最致命的地方。现代自由主义只关涉政治和社会制度,伦理基础盎抽空了。刘小枫就是要诊断现代自由主义的伦理基础是什么,以及如何为现代自由主义理论连接上那一逝去伦理关系,那一条永不消散的生存雾霭中的小路。自启蒙时代以来,人们为之追求的自由,并不是人想象的那么美好,丹东就看到“塞纳河在流血”。这么沉重的话题,人这么脆弱的肉身如何承负?刘小枫在言语之间非常犹豫,常王顾左右而言它。我知道他不会放弃因为这一问题已经让他感到心神不宁。我也在一直追着他的文字,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。

      这本《沉重的肉身》应当算是他的一个阶段性的答了。理解他的思想主题,我认为要从书的第三编入手,也就是他以之为书名的《沉重的肉身》。从苏格拉底“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”的故事的讲述中,提出了什么叫伦理问题?伦理问题就是关于一个人的偶然生命的幸福以及如何获得幸福。这其中的关键词是个人命运、幸福、德行(如何获得幸福的生活实践),都围绕着一个人如何处置自己的身体展开。所以,伦理就是一个人对自己身体的在世态度。

      自由问题说到底就是身体问题。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知道,在古希腊的生活世界里,自和身体没有关系,而是和灵魂有关,只有灵魂才可以触及自由。那么自由问题在什么时候和身体纠缠在一起了呢?刘小枫提出是启蒙运动产物。洛维特在他的《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》中就指出了启蒙运动的本质是,历史的道义不再由超世的上帝之义(神义论)来负担,而是由现世的人之义(人义论)来负担。就是说,在古代,自由的正当性是由上帝(灵魂)来提供的,而现代自由的正当性只是由人的身体感觉来提供。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近代的法国大革命中,自是和平等紧密联系在一起的,因为自由的伦理基础源于人的身体感觉的平等(这也是国内新左派们对平等强调的理论基础)。但是把自由纳入到身体并不是那么简单,有时候自由反而会让身体受伤。身体是有感觉的,能由于受到外界的侵犯而抽搐,此时自何以安身?因为身体的偶在性,或许一次偶然事件,就会使得自由变成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。这是刘小枫在最后一编《艰难的自由伦理》中要探讨的。刘小枫仔细分析了电影思想家奇斯洛夫斯基的《十诫》,和奇斯洛夫斯基一起审查了欧洲伦理思想史上?“杀人”、“爱情”、“偷窃”、“信任”、“诚实”、“负疚”等十大主题,发现每一个主题虽然在我们嘴里可以象吐烟圈那样轻松,在现实中却是如此地艰难。

      自由为什么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呢?刘小枫已经感到了自由并不是启蒙思想家们所鼓吹的那么沉重,会把人压得喘不出气来;而是自由的本质是轻逸的,如果没有自由的技术(如柏修斯(Perseus)的飞马佩加索斯(Pegasus)),人的沉重的肉身根本就抓不住。什么是轻逸?卡尔维诺在他的《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》的第一讲就是关于“轻逸”的,他用了英雄柏修斯(Perseus)取美杜萨(Medusa)的头的故事来描述“轻逸的价值质地。卡尔维诺认为轻逸是下一个千年首先要推荐的人的生存德性,它是“信赖那仅在依稀可见的踪迹中包含着的道德价值”。

      自由是具有轻逸的质地价值,而不是我们现在所理解的只有量的现代自由观。在密尔的《论自由》里,这种现代自由观已经非常明确地提出了计算性原则。密尔自由主义理论的基础是他的功利主义。是否具有质地价值,这是古代自由观和现代自由观的一个重要别,而自密尔以来的现代自由主义理论家们却轻轻地把它抛弃了。舍勒指出了越是精神性价值(如有质地的自由)就越是无力的,它不会主动抓住我们,而是会轻飘飘地飞走。没有练出一副实践的技术来,沉重的肉身怎么可能追赶得上轻逸的自由?

      但是这副实践的技术是什么,怎么练成?尤其是对我们这个没有自由概念的汉语传统,刘小枫没有说。我看出他是犹豫的,是否也撞上了毕希纳的思想虚无?但我仍然发觉了他的一个语言逻辑悖论,实践的技术和每个人的身体相关。这也是从尼采到福科的道德的谱系中的“身体”主题,自由的技术就是对身体的规训。那么,自由的技术就和社会制度相关,或者说只有一个好的社会制度,我们才有可能理解和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关于自由的实践技术,我们才有抓住自由的可能。当然,这还只是具有可能性而已,但是没有一个好的社会制度,却是连可能性也没有的。 

    刘小枫 发表于:2008-12-9 11:44:05